●马小婷
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，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……”这是“开远市第三届‘小布谷鸟’杯童声合唱比赛”中一支参赛队唱的歌曲。我有幸坐在台下，聆听孩子们天籁般的声音，简直就是一场音乐的饕餮盛宴。
当年报考师范学校面试时，我唱的就是这首歌。那优美的旋律，悠扬的童声，把我的思绪拉回三十多年前……
那时的我虽然只有六七岁，却整天跟着村子里年龄稍长一些的孩子们漫山遍野地去放牛。
伴着初升的太阳，我们开始吆喝着把牛赶出牛圈。大大小小几十头牛，不紧不慢地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。八九个孩子跟在牛后面玩耍嬉闹。山路时而宽时而窄，时而弯时而直，时而陡峭时而平缓。别看牛儿们身躯庞大，牛蹄笨拙，它们走得却那样从容轻松，在一些陡坡路段，我们就拽着牛尾巴往上爬。
到了山顶，牛儿们开始自顾自找青草吃，我们也玩起了各种各样的游戏，“跳木马”“跳大海”“城门城门几丈高”“公鸡戕架”……牛儿们吃得津津有味，我们也玩得不亦乐乎。烈日当空的中午，牛儿吃饱了，也走累了，找个凉快的地方趴下，一边默默地反刍，一边闭目养神。我们也累了，靠在牛肚子上，仰望着天上变化无穷的白云，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。
日薄西山，老牛脖子上的铃铛一响，牛群自然就跟着踏上了回家的路。顽皮的牛犊在牛群里不停地撒欢嬉闹。在平缓的路上，我们还会爬上牛背，享受一下骑牛的惬意。
伴着归巢鸟儿的歌声，伴着袅袅升起的炊烟，伴着悠远绵长的牛铃叮当声，我们和牛儿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。
一年四季，我们这群放牛娃乐趣无穷——
春暖花开，我们采苦刺花和白花，摘蕨菜和大树菜，这些都是纯天然的食材，带回家准能得到妈妈的夸奖。
夏日炎炎，我们摘桃子、拾菌子，运气好还能找到鸡枞呢，晚上又可以享受一顿美味佳肴。
秋高气爽，我们烧玉米棒子，用南瓜焖饭，不管做成啥样，吃到嘴里感觉都是美味。
冬风凛冽，我们在路上烤红薯，烧饵块，既能取暖，又能填饱肚皮。
在我童年的记忆里，牛儿陪伴我的时间很长很长，我对牛儿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。我会割最嫩的青草喂给牛儿，提最清的水给牛儿喝，我会抱着牛儿的脖子跟它讲话，为它捉身上的牛蝇，为它梳理身上的毛……
“荷把锄头在肩上，牧童的歌声在荡漾，喔喔喔喔他们唱，还有一只短笛隐约在吹响……”“牧童骑黄牛”这幅图景，是属于我们这一代山里孩子特有的乐趣，是只能在记忆中追寻的甜蜜，是我亲爱的故乡留给我最珍贵的美好，我又怎能不眷恋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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