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景山愚翁
听说老宅院即将被拆除。
一大清早,我一个人悄悄来到她的身旁,往事并不如烟,半个世纪的回忆,一切如此清朗。
开远,新文化街76号院(现为67号)。
12家房客,共同的一个天井,共同的一眼水井,还有共同的厨房。几十个娃娃,放学回来,院内一片喧嚣,晚餐时,经常相互品尝各家的菜肴。
老宅院,我们儿时的时光,儿时的模样。天未明,小伙伴三人一伍,四人一行,瘦小的肩膀挎着书包,在微弱的路灯或稀疏的星光下,小跑着奔向学堂。放学后,吃饭前,宅院内外,弹玻珠、拍烟壳、滚铁环,好玩得很!偶尔,约着去砖瓦厂掏来黑泥,做一把小手枪……
周末了,带上母亲做的饭,一群同院的同学也是伙伴,别上砍刀,扛起扁担,奔向月亮还挂在上空的西山。一担柴薪,为家庭解困,也锻炼着我们的筋骨和肝胆。
清贫中欢乐,清贫中成长。若问我步入社会四十余年,为何在所有的艰难与困苦面前,始终不曾低下头颅,始终如此的自信和坚强?呵,因为少小时,我已把双肩练得很硬。
逐步长大的我们逐步离开了老宅院,去追逐心中的梦想。
后来,儿时的同伴陆续走上工作岗位,其中不少人担任地方或部门的领导,而且有所建树。这引得不少人对这个老宅院产生好奇。不少人说这个大院风水好,更有人“深入考察”了大院,断言是那眼井的水好!哈哈,走马观花啊!实际上,儿时的我们,都比谁能多为家里做点事,谁会做饭,谁挑的柴多,谁做小工挣够了学费……学习上,大带小,相互砥砺,院子的天井常变成课堂和演讲堂。所以,我说啊,与其说是风水好,不如说是风气好。
几十年转瞬即逝,步履是如此匆忙。几十年啊,老宅院,她始终深藏在我的胸膛。
老大归来,两鬓微斑的我,揣着儿时的回忆,悄悄回到老宅院,苍老的她,可能不过多久就要淡出人们的视线。我知道,社会在进步,城市在发展,但是都抹不掉我淡淡的忧伤……
老宅院很快就要消失了,但,在我心中,她连同我儿时的时光,仍然是那么难以释怀,那么亲切、清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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