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，我来当老师

 ●杜匀宣

　　在群里听说女儿所在的小一班要开展家长参与日活动，两名家长担任孩子们一天的生活老师，两名家长担任一堂课的教学老师。没有多加思索，我就向班主任报了名，并且幸运地入选了。

　　我一大早就“打扮一新”入了园，从当“门卫”迎接入园的小朋友开始，到带领他们跑步、做早操；从定时提醒上卫生间，到不时清点人数；从柔声细语地敦促他们吃饭，到无可奈何地喂完一个又一个；从变换摆放28个孩子的桌椅板凳，到28个孩子的小台床搬来搬去；从发放碗勺填盛饭菜，到收扫抹洗清理桌地；从一个一个安排睡下，到一个一个梳洗穿戴；从照顾到每一个孩子的情绪，到应付好每一位小朋友的“淘气3000问”，期间有几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还要不时让你头痛脑伤。

　　28个小人，我们要完成28乘以N次的相同动作；重复无数回诸如“安静”、“坐好”、“听我说”这样的话语；回答上百句她们口里蹦出来的童言童语；眼光要如战地探照灯一样，不断巡回；耳朵也要像敏锐的金属探测器，随时听着有没有哪一个哭了、喊了、摔了……从早到晚，我们应接不暇、几乎没有休息落座的时间。

　　终于，放学的铃声如大赦之音，只见眼前一个个着急的、争先恐后的家长把自己孩子接走，我脸上那从进园时就挂上的专门应对“天使们”的自认为最和蔼温柔善意的表情已僵硬得难以“现原型”。

　　4个家长，累得精疲力竭，互相挤出一个笑，心中思绪、万语千言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
　　回到家，瘫软地倒在沙发，凝神养息，一天中的影像、声音，孩子们的笑脸、哭脸、顽皮打闹、嬉笑追逐、叽叽喳喳、咿哩哇啦如洪水朝我扑面涌来，数十个孩子将我团团围住，竟然一个一个要叠罗汉往我身上爬……

　　我从梦中惊醒——两分钟的时间竟困得睡着了。一偏头，见女儿独自在茶几前搭着积木，恬静的侧影沐浴在傍晚的余晖中。我问她，今天开不开心，答，很开心，因为妈妈也当我们的老师了……

　　回忆给孩子们上课时，一双双好奇晶亮的双眸，跃跃欲试举高的可爱小手臂，摇头晃脑羞涩的笑，天真童趣的言语，对我无私纯净的善意和信任，拥抱我时毫无保留的亲吻和抚触，铺满我每一寸肌肤的，无一都是满满的、暖暖的爱。想起这些，我的心融化了，身为幼儿老师的不易、苦楚、无奈、难以言说；身为幼儿老师的甜蜜、快乐、满足、欣慰交织在一起，开出了一朵最美最香的花儿，芬芳润泽了我的心田。